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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爱的煎熬时,我将命令他用帆船把我带到爱琴岛。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红种印第安人化作身长银斑并且放射出电火花的美味海生物,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上自由自在地飞翔。
有时,我在夜晚能够看到荒无人烟的俄罗斯大地。封冻的平原上披上了一层严霜,凄清的月光时隐时现。雪橇,熊皮地毯,停尸车车夫的黑色后背,桀骜不驯的奔马,暗处闪闪发光的狼眼,白雪皑皑的斜坡上立着的一棵枯树,这是夜幕中的平原景色。星星阴险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车夫的厚脸朝我转了过来,那张脸像是醉醺醺的雕刻家刻出来的。乱七八糟的胡子上挂着冰凌。他微张着嘴,似乎是在发出阴风般的怒号。斜坡上的死树偶然会变换位置,它具有我在清醒时无法名状的作用。但即使醒来之后,我仍记得它具有某种作用。所以我并非空手而归。
早晨,我出去买邮票。我把写给诺夫哈里姆基布兹的信寄了出去。我吃过面包卷、酸奶,接着又喝了一杯茶。房东塔诺波拉太太走进房里,要我回来时买一罐煤油。喝茶时,我又抢读了一章玛普的作品。在撒拉·杰尔丁幼儿园,有个小女孩说:
“汉娜,你今天像小姑娘那么快活。”
我穿着那件蓝色羊毛裙,脖子上系了条红丝方巾。照镜子时,我欣喜地发现,自己戴上方巾的样子酷似一个即将走上断头台的勇敢女子。
中午时分,米海尔站在塔拉桑塔入口处那两扇镶有黑色金属饰物的沉重铁门旁等我。他手上拿着一个装满地质标本的盒子。这样,即使我想同他握手也做不到。
我说:“噢,是你呀?谁让你在这儿等我了?你要见谁?”
“现在没下雨,没把你淋湿。”米海尔说,“当你被淋湿的时候,你就不这么勇敢了。”
接着,米海尔把我的视线引向楼顶上狡黠地微笑着的圣母铜像。她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座城市。
我下楼来到图书馆地下室。在阴暗、狭窄的过道放着一排黑乎乎的密封箱子。我碰见好心的图书管理员,他矮矮的,戴着一顶滑稽的小帽。我们一向互相打招呼并打趣。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问我: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年轻人?有什么喜事吧?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可要说汉娜简直快乐得光彩照人了。”
在关于玛普的专题讨论课上,老师讲述了一则颇为典型的轶事,说的是一个狂热的正统派犹太教教徒,声称自亚伯拉罕·玛普的《锡安之恋》出版以来,伤风败俗的事多了起来。天理难容。
今天大家过得怎么样?他们互相说什么了吗?
女房东塔诺波拉买了一个新火炉。她慈祥地冲我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