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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响做了一个梦。
或许,这个梦还在继续,看上去似乎永无尽头。
又或许,这个梦,只是一场大梦中的其中小梦境?
李三响实在无法判断确定。
当下的自己,躯体仍是婴儿般的存在,但周身肌肤已然从白白嫩嫩变成乌黑油亮,只感到五感迟钝异常,其奋力扭动脖颈,勉强用肉眼可以辨识出,周围全部是黑漆漆的虚空,自己就像一只被钉在无边夜幕里的蚊蚋,徒劳地挣扎着躯体四肢。这种感觉,让其一下子想起,自己和极夜藏的分身传送进的那片法域禁地,对,就是女童口中所说的‘凌波仙府’!
看着围绕自己的漆黑空间,正不断涌出若有似无的黑色雾丝,缓缓从万千肌肤毛孔处挤压进去,虽然并不能清晰感受如何,但李三响还是本能的拼力挣扎身子,想要避开这些看起来极其厌恶的黑丝。但越是挣扎,这些黑丝反倒越发集聚活跃,更多的黑丝争先恐后钻入婴儿身躯,片刻间跨过腰腹,染遍胸膛,连婴儿印堂处那最后一小片白嫩的澄明之地,眼看着也要被黑丝缠绕占据。就在这时,婴儿好像疲累至极放弃了挣扎,其缓缓盘膝闭目,口中开始念诵出连串晦涩莫名的咒语。咒语起初低沉和缓,如蛰虫在僵土里苏醒吟唱,如春风起于江南水暖,婴儿印堂处随即开始泛起丝丝光亮,如茫茫黑夜的启明星辰,将周围聚拢过来的黑丝逐一点亮。咒语继而高亢嘹亮,如飞龙傲啸大地山川,如万亿僧众齐口同颂梵音,婴儿印堂处开始迸射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粒,这些璀璨夺目的光粒汇聚成翻涌奔腾的决堤潮水,眨眼间席卷婴儿全身,所到之处,黑色光丝如雪遇骄阳寸寸溃灭,婴儿肌肤随即重新化为嫣红白嫩。非但如此,光潮继续飞速奔腾漫延,周围虚空次第点亮,只数息间,漆黑阴暗的空间便被万亿璀璨夺目的光粒占据填满,整个虚空顿时化为一派光明海洋。在海洋的中心处,婴儿的身躯已化为一轮煌煌不可直视的骄阳,骄阳表面散布着几团硕大的紫金色耀斑,像光洁的面庞上铭刻着数道刀剑印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光明净土!这不可能!你居然掌控了真仙界的秘术!”
婴儿体内,突然传出心魔歇斯底里的狂吼,话音甫落,一团鸡蛋大小的暗影从骄阳深处激射而出,但这团暗影方从骄阳表面鼓凸而出,一道紫金耀斑猛然点亮,一枚紫金符文随即浮现,化为一张疏而不漏的电网,间不容发将暗影箍进其中,“呀!”伴着一声惨叫,暗影触电般从骄阳体表消失不见,下一刻,在紫金符文涌现的对面,暗影再次从骄阳体表冒出头来,“滋啦!”又一道紫金耀斑闪过,符文铸就的电网迎头罩下,一股黑烟从电网内袅袅气化,同时一股焦糊腥臭气息弥漫开来。
“李三响,只要你放过本尊,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骄阳内,几番左冲右突徒劳无功后,暗影终于停止了折腾,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骄阳寂寂无声,但体表的紫金耀斑开始齐齐发出璀璨光芒,伴着毁天灭地的空间挤压之力,丝丝金芒透过体表折射向骄阳中心那团暗影。
“李三响,你不是一直想要月华仙晶的下落吗?只要你答应放了我,我现在马上就告诉你!”骄阳内,心魔发出绝望的嘶吼,紫金丝芒闻言放缓了挤压蔓延的脚步,只围绕暗影周围徐徐旋转不定起来。
“呼…”暗影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心心念念的,便是让荣灵儿复生,待你拿到了月华仙晶,再加上本尊还有数种秘术助力,死而复生还不是举手之劳?”心魔声音总算放缓几分,有些谄媚般地提议道。
“胸有光明,大道自然!”
沉默数息,骄阳内缓缓响起李三响的声音道:“我向来没有,把命运交给外人摆布的习惯,更何况,交给一个邪魔外道。”话音方落,那些停顿下来的紫金丝芒重新动作起来,只数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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