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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说的小牛，名叫牛犇，是牛总经理的儿子。
这小子是职工大院儿里的一朵奇葩，比武让大八岁。他让人们记住，不是因为他是老牛的儿子，而是因为这小子精奇的脑洞。
武让记得自己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牛犇刚刚上高二。据说在市重点龙城三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学生。
突然有一天，小牛回到家，嚷嚷着不想上学了，要去国外种地。
当时老牛刚刚被下放到企业，脾气还不是特别好。
那个时候，还没有职工家属小区。
刚好是一个周日，武让被老爸带到单位去玩儿，恰好遇到了小牛被老牛当皮球，满院子踢的壮观景象。
让武让极为佩服的就是，小牛在那么多人面前被老爹狠踹了一顿，爬起来之后，还是不改口。
“横竖一句话，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么打死我，要么让我出国去种地！”
小牛抹着鼻血挺着胸膛说这么扯淡的话，让当时还是一个小屁孩的武让都是叹为观止。
然后……
老牛妥协了，他当然不会真的让儿子去国外当农民。
老牛花了不少钱，托了不少关系，将儿子送到德国去读大学。
武让吧嗯以为那次就是自己跟牛犇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在那个年代，出国留洋，逼格还是相当高大上的，说出去家人亲戚都有面子。
在金牛市这种小地方，但凡在那个年代出国的，据武让所知，没有一个回来的。
然而，小牛毕竟是一朵脑洞清奇的奇葩，怎么会按照套路出牌呢？
出国留学没两年，武让就听老爸说，小牛又闹腾着要回国。
因为，他谈女朋友了——国内的姑娘。
据说还是网恋……贼时髦。
可怜老牛又被亲儿子折腾了个半死，求爷爷告奶奶地将小牛送进女朋友所在的学校。
再然后没俩月，小牛的女朋友被人拐跑了，他跟拐跑女朋友的男生干了一架，本来把人家打成认定轻伤，差点没进班房。
这次当然又是老牛出手，将儿子保了下来。
折腾来折腾去，海龟肄业，国内大学被开除，小牛灰溜溜地回了金牛。
因为老爸是老牛的司机，跟老牛关系比较亲近，所以武让才知道这些猫腻儿。老孟等人，却是不知道的。
老牛一世英名，总是在老爸面前哀叹自己生了一个蠢材，多么强硬的一个国企老总，谈起儿子总是憋屈得要死。
如果不是老孟说起来，武让还真忘了，小牛就是这个暑假回来的。
在武让的印象中，这次回来之后，小牛好像就不再那么坑爹了。
先是老老实实开了一段时间出租车，然后就去吴省打工，好像最后在那边成家立业了。
后来随着金牛大酒店被私人收购，老牛去省里任职，武让就再没听说过这家人的消息。
老孟掏出一个黄铜烟枪，拆了一支人民大会堂，将烟丝按进烟锅里，用火柴点了，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然后才缓缓说了起来。
因为小牛一意孤行要去开出租车，牛总最近烦得很，父子俩吵了好几个晚上了。
见老孟话匣子打开，武让有些怂了——他还要回家聆听老妈的教诲呢，跟老孟扯皮不一定就扯到啥时候了。
正准备找个由头溜走的时候，老孟的一句话，突然让武让愣住了。
“其实开出租也挺好的，放十年前，开出租车，比国企的老总们都赚钱，咱们金牛第一批万元户，就全是开出租的嘛。但是现在开出租有啥前途？”
“我也跟小牛唠过，安安生生地让牛总给他安排个工作上班儿多好。你猜小牛咋的说？”
老孟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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