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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洛一愣，沉默不语。她垂眸看向衣袖被抓住的地方，他手指用力，紧紧又攥了下。
谢锦从小被视作瘟神，恶灵。他自懂事以来，笼子外的世界和笼子里的自己就是被完全切割的，隔绝得分外明确。
谁也不会站在他身边，人们一边怕他，一边唾弃他。
他们都说他害死了很多人，他是罪恶的化身，生来便是受践踏的。因为他是恶，所以踩他，恨他的人都没错。
谢锦总是睁着那双诡异的蓝眸，默默地承受着他人的仇视。
那曾是他的日常，痛了，饿了，寒风刺骨，发冷发热，呕吐不止都能捱过去，痛只是暂时的，他体质特殊，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这也是人们乐此不疲，能持续不断“惩恶”的原因。
他是怪物，因此他很强壮。
可是太久了，他自己一个人待在笼子里太久了。
很孤单，心里空得难受。
直到他遇上凌雪，终于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的身边有了第一个朋友。
谢锦以为他也可以来到笼子外的世界，可小小希冀幻灭得那么快。清心说，任何和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事实证明他说得没错。
后来他好不容易有了正常人的样子，遇到了白素烟，谢锦只想待在白素烟的身边，守护他人生里的这一微小光芒。
他小心维护至今，时常害怕体内的修罗意志会逼他堕落，他靠着坚强意志将那些黑暗力量封存。
如果再变成过去的模样，谢锦害怕白素烟会因此离他而去，他又要变成世人眼中的害虫，世上又会把他排除在外。
那种无边的黑暗和寂寞，他不想再来一次了。
柳林洛没见过谢锦这么脆弱的样子，语气可怜，还有点撒娇的感觉。
这修罗力量这么厉害，把人折磨得都不对劲了。柳林洛怀疑他烧糊涂了，把她认成别人了，问道：“我是谁？”
谢锦昏睡过去的时候，也会说梦话。清醒过来会反复问她：“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接着又一波疼痛难忍的痛苦袭来，他一会醒，一会昏迷，记忆都有问题了。
谢锦定定地看着她，道：“师尊。”
他唤得十分乖巧，是谢锦绝不会对着柳林洛用的语气。
柳林洛觉得他估计真的被烧得脑筋不正常了。她看谢锦咬唇，呼吸变重了些，知道他又开始疼，便起身要走。
还是烧个火暖和暖和，也能让他好受一点。
谢锦呼吸瞬间急促，手上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拉了过去，柳林洛起身瞬间被拽，直接扑到他胸膛。
她撑起身子，俯身盯着他。两人从未靠得那么近，清澈的眸光里映入他妖异蓝眸，一头白发的模样，谢锦看得清清楚楚，他那种非人的样貌在长大后变得更加丑陋不堪。
谢锦猛地撇开视线，不敢看她眼睛。
柳林洛以为他脸色不好，是在觉得自己又要占他便宜，她坐直道：“你突然拉我，我当然会站不稳，可不是故意倒你身上的。”
谢锦似乎抓她的衣服抓出安全感了，死死攥着就是不放。他转头问道：“师尊，你为什么不怕？”
柳林洛正试着从他手里抽出衣袖，听到他问，低着头还在专心拉扯，随口回道：“怕什么？”
“我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怕？”
他的声音在发颤，柳林洛一怔，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他。
谢锦问得很艰难的样子，柳林洛不知道他声音抖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问出这一句对他来说意义不一般，让他害怕得不得了。
柳林洛沉吟片刻，伸出手，拿住他一缕白发，语气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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