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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他们把人塞麻袋里了。”我扯了扯妈妈的衣角，指着巷子方向。
只觉得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
妈妈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她让几个哥哥看好我，大步流星往巷子里走去。
一边走过去，一边大声嚷嚷。
人多势众，那些人才会怕。
留意的人一下多起来。
那对中年人果然慌了，丢下孩子撒腿就跑。
妈妈抱着小男孩，和围观的人商量着，要去派出所报案。
这准是哪家被拐走的孩子。
那个年头，有很多孩子，被拐走了就找不回来了。
这时，有个眼熟的大婶挤开人群拉住妈妈，急切地说：
“老林媳妇，你快回去看看吧，老林和人打架，俩人一块从屋顶上摔下来了！”
妈妈吓得脸色惨白。
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倒了，身后的一大家子就垮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冷静下来，叮嘱大哥一定要平安领着弟妹回家，自己则坐上大婶的三轮，匆匆忙忙赶去了。
回程路上，几个哥哥都在哭，我也悲从心起，跟着一起哭。只有小男孩懵懵懂懂跟着，他什么也不知道。
晚上，我们五个挤在一起睡觉。
大哥抱着我，二哥抱着小男孩，互相依偎，彼此取暖。
那是个难熬的深夜，只记得大哥不断地在我们耳边安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是说给我们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天没有完全亮，妈妈回来了。
她吱呀推开门，眼眶通红。
爸爸摔伤昏迷了，要去省里的医院治，对方也一样。
其他工人不清楚具体，只看到忽然之间俩人起了争执，互相推搡，一块摔了下来。
没有人证，也开不了口，双方暂时只能自认倒霉。
但妈妈坚信，爸爸不是冲动的人，更不会伤人。
家里要筹一大笔钱去救爸爸。
妈妈拿出所有积蓄，又跑出去和邻居借了一笔，才勉强够用。
她马上就要去省城找爸爸了。
我冲入厨房，把柜子里没有吃完的中药包全部包起来，塞到她手里，“妈妈，药退给医生叔叔，让医生叔叔去救爸爸。”
我改口叫她妈妈，叫林叔爸爸。
是真的很害怕，他们会不要我。
妈妈仿佛瞧出我的心思，摸着我的脸说：“小四儿别怕，等爸爸妈妈回来，我们一家人继续踏踏实实过日子。”
妈妈离开之前，做了许多安排。
她嘱咐十二岁的大哥，照顾好家里的弟弟妹妹。拜托了邻居刘婶，得空就过来看看我们。她甚至没有忘记小男孩，连夜去了派出所报案。
她总是能把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妈妈走后，大哥给我们洗衣烧饭，有时候他不放心我们，去井边洗衣服也会把我们都带上。
井边洗衣服的人多，闲言碎语一样多，我们家最近的事就是他们议论的话题。
那一日，我跟着去井边，生母也在，她抱着她的小儿子，一脸神气站着。
有人看看我，又看看生母，说：
“老林家这次出了大事，得花出去不少钱勒，家里还收个小的，怎么养得起哦？怕是到时候，要物归原主了。”
生母一听脸色就变了，“想得美！我们家可不回收扫把星，有她在家里就别想安生，要不然老林好好的人，怎么会她一来就出事了？”
“你他妈不会克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