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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只是如今，她不想节外生枝地去争论什么。
反正再过几天自己就要走了，没必要庸人自扰。
柳清晚深吸一口气，起身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算有了些精神。
出来时，裴景明正在门外站着，似乎专门在等她。
“清晚，刚刚的事你别生气，军军还小，如果雨柔同志随便找个男人结婚，对军军的心理创伤会很大。”
柳清晚本来已经云淡风轻，听得裴景明口是心非的解释，忍不住回问了一句。
“那你要不要把军军接到身边来养？”
裴景明一愣，顿了片刻后才开口：“我有想过，但是……怕你会介意。”
柳清晚心底一阵发冷。
上辈子他隐瞒军军身世直接带回了家，这一世却是坦白告诉了自己他的想法。
亲口听到这些，柳清晚已经没有了难过的情绪。
“你放心，我没有生气，也不会介意。”
反正他以后的人生，自己都不会参与。
到时候裴景明想光明正大地做军军的父亲，都是他的自由。
上辈子的苦，都跟她柳清晚没任何关系了。
回到饭店，柳清晚发现夏雨柔已经坐在了他们预定的包厢里。
“雨柔还没吃晚饭，所以我喊她和我们一起……”裴景明有些闪烁解释。
柳清晚淡淡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一顿饭，她吃得索然无味。
那象征着团圆的月饼被切成了三份，她也一口没吃。
晚上七点。
三人一起走出国营饭店，夏雨柔看着停在路边的军用吉普车，停下了脚步。
“景明，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和清晚同志好好过节，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饭桌上，夏雨柔喝了不少酒，没走几步就开始打趔趄。
裴景明看着她那个样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她。
可在注意到柳清晚的视线后，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你去送送她吧，她喝了不少酒。”
柳清晚觉察到了裴景明的犹豫不决，主动帮他做出决定。
裴景明有些意外，但更欣慰能听到柳清晚善解人意的话。
“也是，她喝了酒独自走夜路回家不安全，那我先送她回去，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他一个阔步走到夏雨柔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扶到车上。
看着缓缓驶去的吉普车，柳清晚一点点蜷拢了手心。
夏雨柔走夜路回家不安全，那她呢？
她不是女人？她不是独自一人？
夜风吹拂而过，吹红了柳清晚的眼尾。
没关系。
还有五天，就彻底解脱了。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一个人走夜路回家，没什么大不了。
回了家。
窗外的圆月如白玉盘一般明亮而又皎洁。
柳清晚看着墙上贴着的报纸，她拿起笔，再次在上面落下一笔“正”。
随后，她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裴景明回来了。
他推开卧房的门，发现柳清晚还没睡，不由得问道：“今天怎么没给我留灯？”
柳清晚淡淡的应了句：“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家。”
以前不管裴景明回来的多晚，柳清晚总会为他留一盏灯。
但现在，她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裴景明拉开帘子，走到柳清晚的床侧，神色间带着几缕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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