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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你有念头、有思维的“有效时光”里
我就跟你这样喋喋不休,
你用你明亮的眼睛看着我,那该多好?
我的茉莉花,被蜗牛吃掉了。园艺师说,天黑的时候,黏瘩瘩的牛儿们都会出来,你就拿个手电筒照,一个一个逮捕。
“烤来吃?”我问。
他做出恶心的表情。
他送给我一株开着碎条红花的小树。等他走了,我就端了张椅子,坐在小树前,趁着夕阳温慢的光,仔仔细细地端详。
花形可真别致,一朵花像是美劳课用剪刀剪出来的细丝彩带扎成一束,有如红色的穗条。马上查阅,神奇,这花的英文俗名竟然就叫“中国红穗花”。风一吹,细细的花穗就像彩带飞舞,也难怪叫红彩木。
红彩木,金缕梅科,也叫红檵木——慢点,枸杞也叫枸檵,难道他们是亲戚吗?可是枸杞是茄科,不是金缕梅科。
我一手拿着手机读资料,一手摸叶子和茎,一一比对。
“小枝条有绣褐色星状毛”,对。
“叶互生,叶片卵形,基部钝形,全缘或细锯齿缘”,对。
“花,三至八朵簇生小侧枝端”,对。
“苞片条形,长约〇.三公分”,对……
<blockquote>你不懂</blockquote>
认识一株植物,我像关西摸骨师一样一节一节摸下去。然后开始走神,突然想起什么就对着红彩木笑出声来。以前的你,在一旁帮我浇水,这时会说,“那是棵什么树?你又在笑什么?”
我可能不会理睬你,因为,没什么学问的你,我想的,你反正听不懂,说起来好麻烦啊。你习惯了我的懒于回答,自顾自就继续浇水。
我认识到我的问题了,美君。
安德烈小的时候,对我问个不停。
鹦鹉身上的颜色从哪里来,为什么不像我的裤子一样会掉色?
花为什么会香?
我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狗狗有毛,我没有?
天为什么蓝,草为什么绿,星星为什么不会掉下来?
蜜蜂跟苍蝇是不是兄弟?
没有一个问题是容易的,可是我回答又回答,答不出来的,就把百科全书绘本找出来,跟他趴在地板上按图索骥,上天下海地把答案找出来,说明白,没有一个时刻觉得“你反正听不懂,说起来好麻烦。”
我自己小的时候,如同任何一个儿童,势必也曾经不断地问你:
军舰为什么是灰色的?大船下面为什么涂红漆?
眼泪为什么咸,蜂蜜为什么甜,芒果为什么酸?
鞭炮为什么是一串,毛线为什么是一团,冰棒为什么是一支?
为什么是海鸥冲下去吃鱼,不是鱼跳起来吃海鸥?
你也曾经不厌其烦地回答又回答,每一个回答都会引出另一个发问。你一边招呼来杂货铺里买茶叶鸡蛋铁钉的客人,一边回答那喋喋不休的我。
但是后来,孩子长大了,他对父母的频频发问只觉得一个字,烦。养儿育女的人是否早就知道,当初做牛做马让儿女受高等教育,最后会换得他们从高处俯视你,不耐烦地对你说,“哎呀,你不懂啦”?
此刻,我在阳台这一头与红穗花相对而坐,噗哧一笑,你坐在阳台那一头,柔弱地垂着头,徒刑在自己的空旷里。
你塞着耳机,给你放的是绍兴戏。让你听乡音,或许能安定你惶惑不安的心,或许能勾回你断了线的记忆,使你不觉得世界那么荒凉;或许乡音和少年时的音乐是一条温柔的绳索,勉强能拉住你,让你不致于直直坠入孤独的深海。
你静悄悄地坐在那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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