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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看看父亲,塔勒克先生有时会使出一个“好吧,你去让它停下来!”的眼神,有时则会固执地说:“我没碰过它。是它自己走起来的,别管它,让它自己停下来。”当看见有些邻居或是不常来的孩子们对这些神秘的对话感到诧异时,塔勒克先生和内希贝姑妈就会用双关语开始争论。内希贝姑妈说:“魔鬼们又让我们的钟走起来了。”塔勒克先生会皱起眉头,带着一种威胁的口吻说:“千万别去碰它,会撞到鬼的。里面有魔鬼。”“我们对魔鬼的嘀嗒声无所谓,只希望它别像喝醉了的敲钟人敲出的钟声那样让人头痛。”塔勒克先生会说:“不会的,不会的,反正你忘了时间倒可以更安逸。”在这里,“时间”指的是“现代世界”,“我们生活的时代。”这个“时间”是一个在不断变化的东西,而我们听着挂钟不断发出的嘀嗒声,却在试图远离这个变化。

凯斯金他们在日常生活中为了知道时间求助的基本工具,就像20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家里的收音机那样,是那台一直开着的电视机。那些年在广播节目的中间,音乐、辩论、数学课,不管是什么节目,想知道时间的人们,都会在整点和半点听到轻轻的一声“噔”。而这样的一个标记在我们晚上看的电视上就没必要了,因为多数时候,人们为了知道电视上在放什么节目才会去好奇是几点钟。

我在这里展出芙颂的一块手表。在八年时间里,我看见塔勒克先生用过很多块怀表。芙颂和塔勒克先生为了调整时间,或是再一次确认表是否准时,每天都会看一次他们的表。每晚七点,惟一的电视频道TRT播放新闻的前一分钟,屏幕上都会出现大大的一个钟表,他们就是看着这个钟表来对时间的。芙颂总是坐在餐桌上,看着屏幕上的大钟,皱起眉头,用舌头舔着嘴角,孩子般认真地模仿着她父亲对表。而我总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芙颂在我头几次的造访里就发现了我的这个兴致。她知道自己对表时,我会用痴情的目光看着她,所以对好表她就会冲我笑一笑。那时我就会问她:“你调准了吗?”她则会带着更甜美的微笑对我说:“是的,调准了!”

就像在这八年里我慢慢明白的那样,每天晚上我去凯斯金他们家,不仅是为了看见芙颂,还为了在她生活、呼吸的那个世界里待上一段时间。这是一个“时间之外”的世界。当塔勒克先生对妻子说“你把时间忘了吧”,指的就是这个。我希望好奇的博物馆参观者,看着凯斯金他们家里的所有旧家具,坏掉了、生锈的、多少年来一直停在那里的闹钟,还有手表时,能够发现这“时间之外”的怪异,或者这些东西在它们之间组成的特殊时间。这特殊的时间,就是那么多年我在芙颂他们家呼吸到的灵魂。

在这特殊灵魂的外面,有一个我们从广播、电视、祈祷的召唤里知道的外面的“时间”。我会觉得,打听时间,就意味着安排我们和外面那个世界的关系。

在我看来,芙颂之所以要去对表,不是因为她在过一种需要分秒不差的生活,也不是因为她必须赶着去上班或是赴约,就像她退休的父亲那样,只是仿佛出于她对从安卡拉,国家专门为她传来的一种信号表示的尊重。我们看着屏幕上出现的钟表的眼神,和我们在电视节目结束时看着屏幕上伴随着《独立进行曲》<small>28</small>出现的国旗的眼神是相似的,因为我们会在自己的角落,在开始吃晚饭时,或在关掉电视、结束一天的生活时,感到正在和我们做着同样事情的上百万个家庭的存在,感到称之为大众的人们,称之为国家的力量和我们自己的渺小。当看到这些国家的时钟(广播里不时会报时)、国旗以及和阿塔图尔克有关的节目时,我们也会感到,家里那杂乱无章的生活是在国家官方形式之外的。

亚里士多德,在《物理学》上对那些被他叫做“现在”的一个个的时刻和时间作了区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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